澄城麦子泡与钱串子、忍柿

文|何金铭

陕西省渭北有个澄城县，大年三十的一日三餐很有些特别：早起吃麦子泡，中午吃钱串子面，晚间吃忍柿。我每一次听说时就觉得很特别，现在写下来时，仍然觉得很特别。

       麦子泡，也叫麦子饭，是陕西澄城县的名食。一九九二年，我在澄城县就听说有这样一种食品。一位老澄城告诉我，制作方法是：在大麦仁煮成的稀粥中，加上大肉片、豆腐片、凉粉片以及各种菜肴，再调入油泼辣椒、盐和花椒面。也有把扁豆、小红豆与麦仁一起煮成稀粥，再加菜肴和调料的。

       我当时有幸吃过一回。看那稀粥里搅和着肉菜，不由不想起在广州吃过的各式花样稀粥，如果把大麦仁换了大米，便差不多一样的了。但也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，澄城麦子泡一定要调上油泼辣椒，而且要很多很多，看上去红亮红亮，吃起来香辣香辣；而广州的各式稀粥，却极少有放辣椒的。

        澄城麦子泡，常用来招待客人。结婚时也要吃上一顿。最有趣的是“正月二十三，麦子泡枣山”。枣山，一种镶了大枣的蒸馍，正月初一献给灶王的。到正月二十三便煮制了麦子饭，把枣山掰碎了，泡起来吃掉。这也是一种民俗。大概这原先叫做麦子饭的，因了泡枣山而又被称之为麦子泡。

       澄城县地处渭北高原。主产冬小麦，夏商周时已建制，历史文物较多。仅石雕珍品拴马桩就有一两千件，足够创建一个拴马桩博物馆。吃麦子泡也许和主产冬小麦与历史久远有关。而腊月三十吃这么三样食品，可能也与历史文化有关。

       早饭必定是麦子泡，大概是因为麦子泡是自家的名食；中午吃用大刀切成的细面条，叫做“钱串子面”，取发财之意；晚饭叫年饭，凡是有条件搞到的食品，都拿出来吃，吃到饱得不能再吃时为止。而最后吃的一种食品是柿子，取名“忍柿”(事)，意在告诫自己遇事须忍，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。

若是亲朋好友这一天未能准备好柿子，知道的还应该送几个去，以示友好与关心。